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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快樂韋昌嶺--被怪墊之前必去的快樂新手村(下)

 

度過在韋昌嶺新手村的初夜,隔天起來,果然還是重複無所事事的一天。

 

    一早,阿智跟所有新兵被韋昌嶺老鳥「現在時間洞六洞洞,所有人員起床……

」的聲音叫醒,經過快速盥洗和換裝完畢後,阿智與所有新兵,在寢間的走廊上排好隊。緊接著,班長與老鳥們又帶新兵完成例行性的S型報數訓練到經驗值滿格,才讓所有新兵前往餐廳吃早餐。

 

    早飯結束後,值星班長再次指示新兵們,回到所屬寢間待命。

 

    (又是「待命」,這個指令,根本就是技能欄位裡面的坐下跟起立阿,到底還要我們練待命、S型報數這類打不死怪的技能點多久啊……)。沒想到才過一晚,阿智的心境也有如恍若隔世般,開始覺得在韋昌嶺等待撥交的時間夠漫長的……。

 

    即便心裡有千百個不願,阿智也只能遵守命令,回床鋪上沉澱心情,隨後,再度提起筆,將此刻的心情紀錄下來。

 

    終於,熬到了早上10點。這時,韋昌嶺營區內一位老鳥兵,時間算得分毫不差地上來A棟三樓,大聲喊道

 

    「現在時間妖洞洞洞,開始開放懇親。待會,叫到名字與所屬單位的人員,立刻下樓至大廳等待資深弟兄帶隊。其餘未叫到名字的人員,則於寢間繼續待命,這樣了不了解?」

 

    「了解!」從回答聲中聽的出來,新兵們早就摩拳擦掌,等待與親友再度會面的這刻,再爽爽的把一天時間消磨完畢。

 

聽到新兵們大聲的回話,老鳥嘴角上揚起一陣笑意,似乎是在說:你們這些菜兵真好養,這樣就覺得爽了……。

 

    老鳥頭也不回地,下樓去準備懇親相關工作了。

 

    沒多久,由樓下至上,傳來一陣又一陣報名字的聲音,這種感覺,很像空谷回音,也像是古時包青天升堂前,王朝馬漢喊著「威~~~~」的中低音迴音般低沉。

   「馬防部B棟二樓,陳俊X!」、「馬防部B棟一樓,李建X!」、「東指部A棟一樓,黃家X!」、「東指部A棟一樓,游X國!」……,隨著一陣陣老鳥弟兄報到菜兵名字的聲音,營區內的兩棟大樓,也此起彼落地傳出歡呼之聲。那些聽到名字被報到的菜兵,就像在國軍Online中賺到金色裝備或三倍經驗值般,爽到好似要升天。而其他沒有被叫到名字的菜兵們,除了持續「抬頭觀察、左右觀察」外,也只能乾焦急。有人甚至明目張膽地再度拿出違禁品裝備──手機,頻頻Call out尋求親友支援。

 

阿智則盡力憋住情緒,一方面忍住藏有違禁品的事實,一方面也隱藏自己害怕家人不來的心情。

 

漸漸地,週遭人員都陸續下樓會親友了,而跟阿智同寢的新兵也越來越少了。就在此刻,傳來「馬防部B棟二樓,祝志偉!」的聲音,聽到新訓中心好友志偉名字再度出現,阿智一方面為他高興,一方面也希望,志偉的好福氣能夠分一點到自己身上,好讓自己能跟老爸老媽團聚一下。真的,就在望眼欲穿的這時……

 

「東指部A棟三樓,江成智!」

 

聽到自己名字被喊到,阿智胸口一塊大石總算卸了下來。慢慢的從上鋪下來,略為整理一下服儀,下樓等待跟自己爸媽團聚的那一刻。

 

下樓之後,阿智到會客大廳那邊找尋老爸老媽,卻看到遠處難兄難弟的志偉,正在跟他揮手,熊熊想起昨天晚飯過後巧遇志偉時的約定,阿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阿……。

 

昨晚飯後,阿智經過公用電話亭,打算在回寢室前先用個電話,就那麼剛好,志偉也正好在電話亭。久違的外島落難兄弟,再度互擊一下拳頭。志偉跟阿智兩人便在電話亭旁聊了一下。兩人也約好隔天懇親時,誰家屬先來探班,就想辦法用家屬之名把另外一個人「救」出來……。

 

回憶模式就此打住,阿智一方面感謝同梯死黨的體貼為人,但另一方面心情卻相當苦澀,畢竟,來的不是自己的老爸老媽。

 

有點察覺阿智微妙心境的志偉,蠻貼心的想轉換一下阿智的心境,便找阿智去跟自己的老爸老媽閒話家常一下。

 

  看到好友的父母,阿智免不了很有禮貌地向志偉的父母打招呼,感覺志偉的家人,就像志偉一樣熱情又親切。跟他們輕鬆閒話家常的同時,還是免不了想著自己的老爸老媽,怎麼還沒來。

 

但就在這時,又再次傳來「東指部A棟三樓,江成智!」的聲音。

 

志偉用搞不清楚狀況的眼神看著阿智,但阿智心中,終於浮現一股安定感。阿智相信,這絕對不是幻覺,嚇不倒他滴。

 

過去營區門口,阿智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過去,真的是自己的老爸老媽。

老媽看到阿智就笑開懷的跑過來,用力地給個「愛的抱抱」。阿智老爸則仍是一副嚴父酷樣,雖然露出一點慈祥的表情,但卻慢悠悠的在後面跟阿智點頭致意。

 

  (老爸老媽終於來了,畢竟,有家人陪,心情真的會比較好)總算等到家人來的阿智,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表情。隨後,阿智便帶老爸老媽,去找志偉的爸媽一起聚聚。

 

  走到志偉家人那邊,阿智看到志偉媽媽已經把預先帶來的小瓦斯爐跟冬瓜排骨湯準備好了……。感覺這個小火開的有點誇張,阿智跟志偉父母介紹自己老爸老媽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兩邊父母輩開心地談天說地起來,阿智跟志偉兩個人也在另一邊聊了開來,聊聊這兩天分宿兩地的感覺,以及將來到外島後的當兵生涯規劃。這時,阿智不禁好奇地問了志偉:

 

  「ㄟ,志偉阿,你不是要去北高(北竿、高登)了?那你怎麼不趁還留在台灣懇親的時候,找你馬子過來?都快隔兩地了耶!」

 

  「今天她上班的診所有班,而且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沒在怕的啦,呵呵!」

 

  「也是啦……不過,你新訓時有跟我說等退伍就要結婚,記得結婚宴要找我耶?別退伍後就失聯囉!」

 

   「拜託,你來捧場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找你參加是一定要滴!阿,說到這裡,倒是智哥你阿,在新訓時就沒聽說你馬子的事,這次怎麼不帶過來一下?」

 

  「麥勾共啦……唉~~~

 

  「啥?難不成智哥你是賣屁股滴?……不是啦,我只是開玩笑的啦,哈哈!」看到阿智作勢要揮上個兩拳,志偉連忙趕快截住話頭,趕快求饒一下。當然,阿智也知道那是玩笑話,假裝中了志偉毒舌的會心一擊一下。這是阿智27年來人生路,每逢尷尬場面時必會用的自我解嘲方式。

 

「想也知道,別太謹慎啦!但話說回來,沒女朋友又不是一兩天了,其實我早就看開了,一個人獨處,一方面代表自己跟別的男生比起來條件就是糟,但換個角度想,其實還蠻自由自在的,沒差啦!反正男人只要有『雙手』,就萬事OK啦,哈!」自嘲雙手是女朋友的語氣中(想也知道,這是每個男人晚上學會『自立』的必經過程),雖帶著一絲絲悲傷,但聽的出來,阿智看得開是真的。

 

「智哥!別那麼悲觀啦!你條件很好,研究所畢業耶,OK?只是你還沒碰到對的人,而且感覺得出來,智哥你家庭背景比較傳統,這可能也是你以前無法自由戀愛的主因吧!要不,這次趁著去外島,把個馬祖妹回家?聽說離島女生都還蠻不錯的耶……」

 

「呵呵,再說吧!那種可遇不可求的事就先別想囉!現在阿,只要想著如何平安退伍就好了,其他的事,我都不太敢奢望說……」

 

 這時,阿智把話題,從遙遠的未來規劃,一下子拉回眼前的菜兵軍旅生活。志偉猜測:阿智似乎對愛情這種事,不帶有太高的期望,判斷他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繞了。畢竟,兩人新訓可是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志偉像摸骨師般準確抓到阿智的內心後,就陪著阿智換個話題聊了。正巧,阿智的老爸、老媽也走過來了。一看到阿智,老媽劈頭就問:

 

「小智你躲在這裡幹嘛?我們剛剛跟志偉爸媽很聊的來呢!怎麼不一起過來坐呢?」

 

「江媽媽,我在跟成智哥聊一點之後當兵要如何規劃的事,還有一些我們好夥伴的心裡話。想說您們跟我父母聊的那麼愉快,我們不好意思打擾,就過來這邊聊了。」雖然阿智自認長輩緣非凡,但此刻與自己爸媽對話之時,好友志偉卻先一步跳出來打了漂亮地圓場,儼然比自己還像個公關高手。

 

果不其然,阿智老媽馬上讚嘆:

 

「志偉你好懂事阿!難怪我們小智在放假時總說,志偉你是新訓時幫我們小智最多的好友呢!」

 

「那是成智哥客氣了啦!其實我們兩個算是互相幫助,我新訓期間也有很多時候受成智哥照顧咧!」

 

  「退伍之後,志偉你記得一定要跟我們小智多聯絡唷!」

                                                                                       

  「一定會的啊!江媽媽。」志偉這幾句高來高去的應對進退,讓阿智這個素來對長輩很有一套的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三分。

  

  此時,老媽把焦點轉回到阿智身上,說:

 

  「小智,那媽媽跟爸爸我們先回去了,爸爸好像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沒有關係啦!爸累的話,就趕快回去睡一下補個氣吧!你們今天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至少,去東湧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我不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你們兩個也多保重唷!」畢竟親子連心,阿智還是很語重心長地,叮嚀父母不要太掛念自己,要老爸老媽顧好自己身體先。

 

  「不用太擔心我們,你自己在那邊道是要多忍耐」,酷酷的嚴父老爸,這時突然像是在安慰阿智般,用和藹的口吻說:

 

  「成智你在那邊時間是很快的。你們現在當兵已經很好了,在外島不到一年,你就當作是出國遊學和度假,看看外島風光明媚的景色,一下就回來了,對不對?」老爸這時像是一派悠閒地,叫阿智調整成輕鬆以對的心態來面對外島的軍旅人生。

 

  但阿智知道:與其說這些話是在安慰阿智,不如說老爸是用這些話安慰自己。

 

  (拜託唷!當初是誰聽到我抽到外島當兵後哭的跟淚人兒一樣……)

  

  想是這樣想然而阿智也知道:老爸是個好強又拉不下臉的嚴父。而且,老爸的話是出自於愛。不論再怎麼使臉色,都是那個愛自己的父親。阿智,確實接到父母滿滿的關愛,說:

 

 「我會的,你們也多保重!」

 

 一路陪老爸老媽至營區門口,目送爸媽離開,看著老爸老媽的背影,阿智雖有點落寞,但確實收下的親情,讓他瞬間又充滿了勇氣。

 

  (我想,現在離開新手村,去離島打怪,應該是不成問題了吧!)

 感覺老爸老媽,就像新手村中的長老與賢者,能夠幫所有的國軍Online初心者玩家,注入滿滿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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